2010年3月7日

My Life In Military : Phase 1-4 Rookie Rookie, Slowly, Slow Fly(當我們打在一起)

6.
秋天,成功嶺的早晨從一片灰藍色開始;太陽還未露臉之前,層層薄霧迷幻著,像是久經風霜的軍用蚊帳,大體上妥妥當當,穩穩地、黏黏地籠罩,然而總在意料之外的地方開個洞,讓你可以睜開迷濛的睡眼,不經意望見遙遠的操課場,只是廣大無阻礙的視野無法提供適切幫助,諷刺地,因為不停意識到圍牆外的世界,每個歷經一夜疲憊的人們總心事重重醒來,不情願按照圍牆內的規矩,仔仔細細,誠惶誠恐,開始一天。

每個人都像齒輪,茫然隨著其他齒輪轉動;我們不知道新的一天被賦予什麼任務,縱然知道轉動的方式;我們總是不清楚怎麼精確地咬合,但總是有更大的齒輪校正、驅動;越小的齒輪越容易被隨意拔下,安插入總是空缺的位置,為著許多不了解的目的轉得比誰都快都忙。
吃完早餐以後,這時才有金色光芒穿透,隨著時針走動漸漸加強力道,約莫八點左右,已經是一片閃耀藍天。營區裡一切生活作息,舉凡食衣住行,一般人生活會遇到的再瑣碎不過的小事,放大到幾百、幾千人,要在一個時間點同步進行的話,都變成一件嚇死人的工作;想像一下伙房必須在三餐準時打理出數百人伙食,剩太多、吃不夠,都等著被「拉正」;各連為了維護用餐權益,無所不用其極,偷拐搶騙,想辦法多撈得一鍋飯是一鍋,多一盤肉是一盤,就算食物過剩最後都進了餿水桶,寧可咱家吃飽飯足撐著,飯後偷偷處理掉,也不願餓到一個自己人;對外界來說,「國軍」是一個整體,形象共有,但同樣揹著國軍制服的人們,無時無刻不在由大到小的單位裡明爭暗鬥,等著,或製造著別人的錯誤,並想辦法不要中了圈套,想辦法全身而退。

因此每一次用餐都像在打仗,各單位派出去作戰的弟兄稱為打飯班,其任務為確保連隊進到餐廳時可準時開飯,弟兄有相同的菜量、飯量,擺盤一致,長官桌依照職稱區分座位,專屬碗筷擺放固定位置,確認桌明几淨無油膩無灰塵-光這點就是他媽的不可能的任務;其完成方式交由帶隊班長掌握,在律定時間內達成目標即可,但所謂「達成目標」其實才是問題所在,因為隨著連上長官心情,每一餐的目標都不盡相同;由於這任務實在太賽,很難不出包,所以帶隊班長通常是連隊裡最菜、或公認辦事最不力的替死鬼、受氣包、悶葫蘆,幾乎照三餐被狗幹;用餐的時刻,不時可以聽到大吼:

「阿狗!欠電是不是!?」

「是!報告連長,不是。」班長中氣十足的吼著。

「到底是不是!?叫到你是答右!要說幾次?」

「右!報告連長,不用很多次。」

「『不用很多次』?你很會講話嘛!?他媽的你搞我是不是?湯杓為什麼少一根?」

「不敢,不知道。」

「到底是不敢,不知道,還是不敢不知道?」

「不敢很會講話。不知道湯杓去哪裡了。」

「不知道,那我看我也不知道你啥時放假好了。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報告連長,我想晚餐時它會出現的。」

「最好是這樣,晚點名它不到,你跟它一起禁假。」

「是,連長。」隔天,換隔壁連的連長飆人。

或是哪天:

「阿狗!?」

班長迅速從伙房衝到長官桌。「右!報告連長,蛤?」

「蛤你個頭啦蛤!死老百姓啊!?重來!」

衝回伙房,又衝到長官桌:「右!報告連長,什麼事?」

「我剛有叫你嗎?」

「報告連長,第一次有,第二次沒有。」

「沒有,那你過來幹麻?回去。」

「是。」

一肚子大便慢慢走回伙房中,連長大吼:「他馬的你散步啊!?你最好給我跑起來!」聞聲快跑。

「阿狗!」

「右!報告連長,什麼事?」衝到熟悉的長官桌,目前為止一切都很完美。

「我不知道會有什麼事,但你他媽的杵在那邊幹麻?最好在我找到理由電你之前把它找出來!」

「是!連長!」下去之後想辦法裝忙。

不外乎筷子少一隻、湯杓柄由不鏽鋼被掉包成木頭,或根本只剩杓頭不見握柄;水果份量不足、長官桌鹹湯冷了、以及其他零零總總。打飯班任務吃重,要負責用餐前準備-餐盤、碗筷、食物、洗滌用具到定位,排列整齊方位一致;用餐中狀況排除-阿狗通常是唯一的要被連長排除的狀況;餐後撤收,主要是器具洗滌整理-包含光看就會脂肪肝的油膩菜桶;廚餘清理-看著前一秒大口咬下的饅頭,片刻之後進了大桶,內有蒲燒鰻紅色辣油混雜著底層清淡乳白豆漿偶有地瓜與清粥調劑,也許再來一點茶葉蛋黃粉嫩的味道,在上面浮啊沉地,是一件感覺奇妙的事;環境整潔-運氣好被抓去清洗伙房,永遠搞不清楚要洗什麼、洗了有沒有差別,只知道永遠油膩膩,地板、天花板、牆面很有默契地一個色調-黑,還有腳掌大的老鼠幫忙清理地上殘羹剩飯一家親。除應付一般操課,仍必須負擔額外勞動,因此大多會輪值。說起來擔任打飯班有好有壞,壞的情況當然是時間不停被壓縮,趕趕趕不斷趕著完成下一個工作,直到晚間就寢才可休息;好的情況,弟兄戮力同心,時限之前迅速完成工作,這時便有額外時間可以稍微享有一點點自由,雖然這只不過代表著一段短短時間不用聽命令,不用接收吼叫,不用擔心工作或訓練成果,可以鬆下緊繃情緒放肆發呆,但這也許已經是營區內最大的幸福;也由於打飯班是除了伙房之外,各單位接觸到伙食的第一線,有好料的可以先吃飽撐著,有好喝的可以先在水壺裡打滿,即使那不過是燉地糊裡糊塗的雞腿、烤地烏漆媽黑的肉片,或是豪邁倒下四五包蔗糖甜死人不償命泛著紅光不見豆身的紅豆湯。

新訓時期,即使編制在同連隊,仍然由於人數將近兩百,短短一個月內-不過當時還是覺得真他媽的久-很難認識全部人;比較有話聊、比較會互動的,不過是編號前後那幾位。講到編號這件事,我現在還記得號碼是118,依照身高編排的集合位置裡屬於高個子區,前面有一米八幾的班頭;後來我才知道鞋子異常難買,U.S. 尺碼13號的鹿港仔;睡我旁邊,結訓後跑去當憲兵的清華兄;後面的編後是講話帶著濃厚鼻音的沙鹿仔,過幾天之後發現是嘴砲大王,但單純清白如我在初期被唬得一怔一怔。每天晚上床點名時,床鋪附近的弟兄也因為近水樓台先得月,難免就近抱怨、哭訴一天下來的勞苦與委屈,或是很單純地打打真的只是字面上意義的嘴砲,誇耀今天過的多爽多爽,所以會#@%$^&培養出濃厚的真的只是字面上意義的革命情感。除此之外,就是一起出公差-講難聽點就是被凹抓去工作-共患難的弟兄;透過艱苦試煉,可以很快看出人們形形色色的個性;大多數人有自知之明,一起努力把事情做完,與弟兄們同進退,只是難免也有勇者氣習,不畏外界眼光,無懼批評抨擊,堅持自己涼最要緊的傢伙,最後就看團隊如何與他保持恐怖平衡。

打飯班,即使一天下來不曾有坐下休息的時候,腳板因久站疼痛不已;中餐後,努力在正午夏天一般炙熱蒸騰的酷曬下忙完,帶著一身汗臭想辦法在剩下不到半小時,而且悶熱、陣陣謎樣酸味襲來的大寢內入睡;晚餐結束回到營舍剩下的可能是微妙地恰巧與體溫類似的洗澡水,但還是得想辦法讓自己苦中作樂,說服自己,更多付出意謂更多收穫。

我總是在搬運廚餘桶前往回收場的路上,望見不遠處的高鐵軌道偶有列車運行,在夜晚閃著流動的車廂燈光,在正午反射刺眼光芒,想著,家,其實就在那裡而已。

慢慢地幾乎所有新兵都養成相同習慣,以吃飯時間算計著時序推移,這無意識的共同期待源自於用餐前後通常意味著就寢前寥寥可數的休息,如同巴夫洛夫之狗不可控制地流著口水。

撲我!

2010年3月5日

阿母的縫紉機

我們家,有一台古董縫紉機,我出生時就在了,是當初阿母出嫁時外婆送的嫁妝,這樣算起來至少有四十歲的年紀,我還得叫它一聲大哥。它長的很不凡,因為出生的那個時代,用料紮實,身子是用檜木打造的,車台兩旁的抽屜打開,四十多年了還逸散出森林才有幽沉氣息,想是老師傅作工仔細,這麼多年光陰過去,還找不著一丁點細縫;縫紉機本身更不用說,雖不是銅筋鐵骨,但腳踏板黝黑的沉鐵雕花,這大概是它全身上下最華麗的裝飾,一踩動,連著粗皮帶嘎吱嘎吱動作起來,帶動針頭,總是可以車出牢固縫線。小時後很愛看著它,在我藍色制服外套,或卡其色長袖制服上一針一針縫著學號姓名,我總是不明白,為什麼縫針這樣戳呀戳的,一上一下,縫線就會牢牢、乖乖地固定位置,但昏黃燈光下,阿母專注的神情以及縫紉機規律的車縫聲,是最能安定情緒與緊張的歌,尤其當它卸下工作時,整個機身可以平整合適地收進底下空間,這也是那時代的師傅細心之處,此時車台便成了書桌,稍稍彌補窮困時期讀書空間的不足;只是縫紉機的高度約莫成人及腰,對幼稚園、國小的我來說畢竟還是高了點,那時也總是踮著板凳,拉長脖子辛苦地寫功課。

然而也許忙碌的生活讓阿母不再有時間自己修改、車縫衣物,也許經濟寬裕了,我不再需要撿哥哥的舊衣服穿,不再需要刻意買過大過長的衣服長褲,先修短,隔一陣子等長大再漸漸放長;慢慢地連我們的學號也送給外面的店家處理,甚至書桌也買的起一人一個專屬的,這台縫紉機便像是完成任務一般,越來越難聽見它獨特地嘎吱嘎吱響,而是妥妥當當收著,每年大掃除時替換一塊防塵布;後來連週年一次例行性清理也省了,縫紉機的位置,也從過去客廳中央、書房中央,被移到整棟樓最隱密、不起眼的角落,我們都忘記它的存在,只有偶爾路過,陽光透過窗戶溫暖灑下,縫紉機木質車台仍然堅定地逸散檜木香,沉鐵仍然穩穩定立在它最後一次被踩踏的角度,我才會輕微地回憶起過去它曾幫著我成長的每一段故事。

然而,也許我連回憶的媒介也失去了。

今天,阿爸為了清理貯藏間,決定將所有用不著的物品整理賣掉,其中就包含這台縫紉機。早上,回收商來到家裡,阿母得知縫紉機要被賣掉,緊張地從樓上衝來,一邊放聲大喊:「黑挖誒!黑挖誒!衝蝦嘎每掉!?」(那我的,台,以下請自行翻成台語對話)

阿爸:「你閃開!賣亂!」

「這我的東西,好好的你幹麻把它賣掉!?」

回收商面面相覷。

「你閃開!不閃的話信不信我拿槌子把它敲爛?」阿爸憤怒地大吼。

「這我的東西啊!我阿母留給我的,你把它賣掉要幹麻啦!欸你出來阻止你阿爸啦!」阿母急著跺腳。

阿爸轉身走到工具間,拎了一根公尺長的大槌,回到門口,高高舉起,大吼:「閃開!」

阿母半哭著大吼:「不要啦!好好的東西你要幹麻!?」

這時回收商也急了,舉著手想阻止老爸:「好好講啦,先不要賣好了。」

我在裡面客廳也喊著:「爸!不要啦!」

但老爸似是中邪一般,吃了秤陀鐵了心,作勢連阿母一起敲下去,阿母看阻擋不了,只好讓開,此時大槌落下,「劈趴!」一聲,檜木車台應聲斷成兩截,縫紉機從底下原本的收納空間落下,「框噹」重重敲擊地板,老爸不放手地第二槌、第三槌、第四槌......直到縫紉機元件與檜木分離,一塊塊被回收商檢走,車台支離破碎地被留在原地,回收商給了錢坐上車迅速逃離現場。整個過程阿母一直在旁無助地哭著,念著:「一個好好的東西...」我則是坐在客廳,同樣無奈地,情感風湧,卻沒做出任何動作。

隨後阿母進到客廳:「我剛剛叫你為什麼不出來。」

「我出去有用嗎?阿爸決定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誰來講都沒用。你不要遷怒我啦。」

「那我阿母給我的嫁妝說,一個好好的東西...」阿母頹然坐下,泛紅的眼眶憂愁的神情,一手握著撐在旁邊的鋁梯,大拇指不安地搓呀搓。

我沒辦法再待下去,囫圇吃了早餐,便起身往樓上走去準備上班。與阿爸在樓梯口錯身而過。

樓梯走到一半,客廳便響起吵架的聲音。

「那我的東西!我阿母留給我的嫁妝!他人不在了,為什麼我不可以留!」

「壞掉了,你又沒在用!留那個要幹麻!?」

「可是那我的啊!你憑什麼把它敲爛!一個好好的東西,那我阿母留給我的,留給我的啦......」

我不知道接下去阿爸說了什麼,只聽到阿母放聲大哭。

這個年紀,這種哭泣,我很擔心會出什麼事,但還是咬著牙出門。

--

事後我才想起,我拍了數萬張相片,卻忘了替阿母的縫紉機拍一張。

面對社會不合理、不公義,面對家人受到欺侮,我可義無反顧走入街頭,不怕與警察作對,不怕吶喊與表態帶來的後果,但面對阿爸,我沒辦法保護阿母。

當然我可以說,我太了解他們,以致於清楚他們每一年的愛恨情仇,需要彼此、依賴比此,卻又傷害彼此。阿爸或許在這件事上展現了霸道與不可理喻,但他從阿母那邊受到的傷並沒有比較輕,只是這可以成為我生了根似地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切發生的理由嗎?

當回憶被剝奪,當記憶裡那個人的容顏隨著時間被淡忘,但我卻找不到屬於他的痕跡,這又是多殘忍的事。

愛一個人是多麼困難的事,但除此之外,我希望我能溫柔地愛著,而不僅僅是愛而已。

留著眼淚把這篇文章完成,是希望趁著還記憶猶新的時候讓自己記住這悔恨痛苦的一刻。也許我一輩子都無法知道,未來遇到類似的場景該怎處理,但我希望我知道,如何避免這樣的事發生。

縫紉機,謝謝你。

撲我!

2010年3月4日

代誌無解決 原諒無可能-「眼淚」觀後感


「眼淚」現在全台巡演中,有機會一定要去看,不然等3/12院線上了,就得花錢!是說花錢也不錯,支持一下嘛∼而且我很喜歡會後座談,閃靈主唱Doris講的一句話「我們想讓台北人最後才看到。」(這跟上一句完全沒關係,單純只是想表達一種爽快感。)

雖然網誌好一陣子沒更新,不過既然這是在中興大學-目前我上班的地方放映,講的又是我關心的事情,即使回到家已經十一點多,還是忍不住趕快趁著記憶猶新留下點感想。

本文無雷,或者該說只要一看海報就會被雷到,因為一旦知道電影是在描述轉型正義,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正文開始

「眼淚」試著探討國家機器、公權力在正義大旗下進行的殘酷刑求,造成的後果以及需負擔的代價。不同的是,這次藉由一位過去的加害者-郭刑警(蔡振南飾)的角度,在片子開始觀影者即十分清楚郭老在整個故事中扮演的角色,被過去的幽靈纏繞,以贖罪的態度繼續生活,許多場景與劇情的鋪陳,讓我們看到蔡振南以精湛的演技詮釋老刑警的無奈與堅持,為年少時所犯的錯而懺悔懊惱,骨子裡卻還是有一股硬脾氣;我們也看到許多貼切的、生活中的小幽默出現在銀幕上,贏得不少共鳴,但短短90多分鐘的時間內,試圖交代檳榔西施、刑警、殺人嫌疑犯三線的劇情,不免失焦,也不好處理,結尾殺人嫌疑犯那一線似乎有點虎頭蛇尾的收掉,而坦白說,對期待台灣能有一部電影能清楚描述轉型正義的功與過、成就與造業的人來說,我不免失望,也不禁反省這樣的失望是否得當,是因為期望有更恰當更清晰的陳述卻不能滿足,抑或只是對電影工業與製片背景不了解的自以為是。

然而我以為,若「眼淚」的背後有某種企圖,即在群眾當中引爆一顆思考與探究的炸彈,電影的力道卻稍嫌不足;對持續關注此一議題的我而言,了解、推測、延伸「眼淚」所沒說出的故事,所沒演出的劇情,不會有太大困難,但以未曾接觸過的觀眾,要藉由這部電影體認到轉型正義的必要、刑求的痛苦以及莫須有的罪惡所造成的家破人亡,升斗小民在巨大正義旗纛下無奈的爭扎與不甘心,似乎太過輕描淡寫;事實上,會後座談就有同學提出「現在警察搜索都需要搜索票,應該不會有片中的情形發生」的問題,我想「眼淚」並沒有營造出一個清楚的時空脈絡,過去的「法律」、過去的「犯罪」、過去的「司法」、一切我們現代社會,我們新一代台灣人民視為理所當然的自由人權以及正義的守護者,在上一代台灣人-約莫三四十年光陰以前-是完全不同的立場,雖則我們看到郭老被往日的記憶糾纏,難過卻不沉痛;我們看到刑求過程,我們看到公權力背後黑手的運作,但我們仍然不太能夠體會這就是台灣,這就是發生在你我身邊的故事,這是會讓人傷心欲絕肝腸寸斷,可能就發生在隔壁老婆婆身上的故事,而不只是一部電影。

我其實不知道,更多濫情的刻劃、更多血腥殘忍的刑求(就算那是事實)的描述是否能達成「眼淚」的企圖,但我只知道,「眼淚」的處理太過隱晦、太過輕柔了,而我本來期待著一部完整的電影,帶領我走過那不堪的,經歷過的人試圖遺忘,沒遇到的人無法想像的年代。我們真的需要這樣的一部電影。

所以我不禁期待「轉型正義三部曲」剩下兩部,希望到時候有更清楚的輪廓。

後記:

1.蔡振南實在太厲害了,看他飆演技很過癮。還有另一個老演員可是一時忘記名字。

2.房思瑜很可愛可是還需要多加油。

3.希望我會後座談的問題不會讓人覺得太犀利orz

4.推薦BBC電影「Red Dust」,在講南非轉型正義的。我覺得他就處理得不錯。

5.沒看過的人要去看!

撲我!